高文山：话说苦菜

        雁门关外野人家，不养蚕来不种麻，男人学艺走口外，女人在家挖苦菜。每每想起这首描写过去雁北地区荒凉贫穷的打油诗，便不由勾起我对苦菜的眷恋。

      苦菜是一种生命力顽强的野生菜，不畏旱涝，适合在任何土壤环境生长，尤为雁北一带。每到春天，大地刚刚复苏，不久，在暖阳的照射下，藏在田野里的苦菜根便渐渐长岀白嫩的新芽，几天后，一对绿色的小毛叶便挣开泥土的束缚，露岀她那娇嫩的身躯，比其它小草甚至还要来的早些，这意味着春天真的来了。                                                       

       我小时候，物质生活匮乏，奶奶常到野地里，挖回一篮子苦菜，用来为全家人充饥，先是将苦菜老根去掉，留下茎叶（俗称捡苦菜），然后淘洗干净，开水锅里焯一下，等凉冷后沥净水，再切碎与玉米面拌在一起，捏成圆饼子，蒸熟即可食用，苦涩难咽……

       如今到春天这时候，田野里便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女人们，带一把小铲，拿一个塑料袋儿，连根带茎叶将苦菜挖岀来，茎白叶嫩，越长越好，如遇长的多的时候，不到一会儿，一袋儿苦菜便挖好了。城里人有空儿也开着小车到四五十里外的郊野凑热闹，朔州市场里，苦菜最贵的时候每斤达到三十多元。

      你要知道，现在人们挖苦菜可不是用来充饥的，而是用来调节口味、改善营养结构和预防三高的，厌倦了大鱼大肉的人们无论在自家吃饭或是下馆子，如遇适逢时节，必定要来一盘调苦菜。

     苦菜属于粗纤维，茎叶含有白色乳汁，营养极具丰富，通肠润便，效果极佳，是实实在在的绿色食品。

      苦菜有多种吃法，我最好吃的是将苦菜捡好、洗净、焯到恰到好处，切碎后加入适量咸盐、味精、蒜泥，再倒入适量的食醋和葫油，口感特好！当然，将蒸熟的土豆自然凉凉，去皮擦成丝儿，再拌入已调好的苦菜里，更是我家人爱吃的美味佳肴，令人食欲大增。

      在我的老家应县，每到秋天，女人们将长在玉米地里绿圪莹莹的苦菜拔回家，同样捡好洗净，开水锅里稍烫一下，捞岀来凉冷后，直接摁在一个坛子里，撒入少许咸盐，盖好坛盖，待到发酵后即可食用了，几个月不变质（俗称腌苦菜）。其方法是将腌苦菜切碎后与土豆丝一起烩着吃，但一定要使用羊尾巴油，辣椒面必不可少，一吃一肚子。

      最大众化的吃法是将土豆削皮与上顿吃剩的黄糕切厚片一起煮在小米稀饭锅里，吃的时候把碗里的土豆用筷头捅烂，再拌进调好的苦菜，配合煮好的黄糕一起吃，保你好吃。这种吃法适合早餐，应县怀仁山阴一带人最爱吃。

     三十多年前，应县谁家娶过新媳妇儿，先考验刀功如何，那就是切盘苦菜试试看，既要匀又要碎！

      苦菜实属大自然的馈赠佳肴， 我真的好好眷恋苦菜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