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快要过年的光景,冷清了一年的顺远城又热闹起来。大街小巷挂上了长扁不一的红灯笼,到了晚上排排的灯笼亮起来能染红半边天。 街上大雪纷飞,行人也都神色匆匆加快步子往家赶,没人愿意在北风中停留。 一抹娇俏靓丽的身影拐进了柳阳胡同,吧嗒吧嗒的黑色皮鞋在道上踩出一串歪歪曲曲的脚印。而雪就悄悄跟在她身后,调皮地爬上她长长的雾蓝色大帽衫儿上。这件衣服一直拖到小腿,花纹很少,只在腰部有一节束腰的腰带,上面打了一个大蝴蝶结,上面有枚花朵形的扣子。编着麻花辫的发梢卷成大大小小的发圈,她哼着小曲儿时不时用手按一下快要被风卷走的帽子,裹紧衣服走的不紧不慢,抓着小皮包的手前前后后的晃着,与周围避雪的人群格格不入。 本来就窄的胡同被街坊邻里堆上茅草柴木更是窄得可怜。前面围拢着一堆小孩儿,凑在墙边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她本来对这不感兴趣,只当几个小鬼的无聊把戏,可从那被包围的柴木堆里传来了几声呜咽,像是动物的。“喂,你们几个在干嘛?”她终是忍不住开口。 她在几个小孩回头的当儿留下的缝隙中依稀看见柴木堆里蜷缩成一团的猫。 “我们没……没干嘛,我……我们不……不是欺负它。”一个小男孩儿憋着通红的脸结结巴巴地解释。 她狐疑地走上前去,只见一只猫蜷缩在墙边,灰头土面,毛发乱蓬蓬的,她一双戒备的眼睛里闪现出怒不可遇的火焰。“少骗人了,你们这不是在欺负它吗?” “你误会了,我们没有!”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说着她探下身子似乎要抱起那只惊恐万分的猫。 “别碰它,它脾气不好,会咬人的。”小孩挡在猫前怯怯地看着她的眼睛。她刚打算拨开这个讨厌的小孩儿,胡同的一户大门敞开,走出了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妇女,手里还抓着淋着泔水的铁铲。“小胖,你是不是又偷拿家里的火腿去喂那只死猫了!” 刚才结结巴巴说话的那男孩一惊,手里的东西一落滚到了她脚边,是半根捂在手里蔫巴了的火腿肠,还冒着热气儿。猫嗅到了食物的香气,踱着步子走到跟前。那中年妇女见了,随即操起铁铲向猫劈去,她急忙拦住:“大婶,你别发火,有话好好说,咱人可别和动物计较。” “姑娘,你不知道我家这龟儿子天天偷家里的吃的喂野猫,有粮食也不是让他这么糟践的,况且我们就是一寻常家庭,平日给小孩儿买点火腿肠解馋,我们都舍不得吃,他就给喂猫了,这……这叫什么事儿嘛!”大婶说着还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大婶这说明您儿子有爱心呀,这是好事儿。”她尴尬地挡住脚下的猫,这委实是它的不对。 “行,今儿看在姑娘你的面子上,我不和这猫计较,你要瞧着顺眼,您麻溜儿领走。”说罢,拧着自己儿子的耳朵朝家走去。“我不光要喂你,现在我连路边儿没人要的野猫我也要喂,是吧?我那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一块钱给你买的火腿肠儿是让你这样糟践的?”她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远。 眼见脚下的猫也吃完了,小孩们不知何时招架不住胖大婶的气场而一哄而散,只留下沾着口水梳理毛发的猫和心里五味杂陈的她。有对刚才那群小朋友的惭愧,也有对那只猫每天要别人施舍才能生活的同情。 “好了,你跟我走吧!管吃管住哦~但愿我妈不会把咱俩轰出来,其实你长的也蛮漂亮的,就是脏了点,回头给你来个洗剪吹怎么样?”女孩蹲下摸了摸猫,憧憬着它和她的未来。 “喵。”这只猫就像听懂似的,回应着。 出了胡同她身后多了个小尾巴地上也多了串歪歪曲曲的脚印。 寒冬腊月天,孩子们对猫的关爱温暖着她,她也给猫带来了不用寄人篱下的希望。宇宙山河皆浪漫,生活点滴都温暖,而这一切都值得你我前进,美好会以不同的方式温暖世界。 这便是不期而遇的温暖,生生不息的希望。 指导教师 李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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